记忆里的沙片

  (作者:延安市延川县养老保险经办中心 刘彩玲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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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沙片的名字来源于地里有沙子,沙子里还有一些指甲盖大小的贝壳和一些小小的石子。沙片上有一个果园,桃树比较多,我把它称为桃园。除了桃园,沙片的其它地块都栽着红枣树,每年秋天都会有很多红彤彤的枣子挂在树上,如山丹丹花一样迷人。

  桃园是一块坡地边上的平地,宽大约三米,长大约三百米。斜坡则一直延伸到山的顶端,与老院子窑顶上的废弃窑洞形成了一个特殊图案,远远望去就是一个等腰三角形的立体图形。

  沙片的桃园其实不大,平地里有六七棵桃树、一棵枣树、一棵花椒树、一棵苹果树、一棵杏树,斜坡上则有好几棵枣树。这些树应着四季变化,装饰着沙片。春天,妖娆的桃花绽放出明艳的色彩,蜜蜂嗡嗡忙碌的场景愈发显得春意盎然;夏天,茂盛的树木用绿色包裹了沙片,树林里时常传来鸟儿清脆婉转的歌声;秋天,粉红色的桃子挂满了桃树,摘一颗,又甜又软美味极了,鲜红的枣子散发着甜甜的味道;冬天来了,大雪覆盖后的沙片,白茫茫一片;雪落在树枝上便有了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惊叹。

  在我眼里,沙片很大,桃园很小。小时候我经常去沙片的桃园。看桃花、看黄河、吃桃子、吃桑葚……有时候也会偷偷跑到沙片下面的石塌折柳条,然后做成能吹出声音的柳皮喇叭,如今忆起,觉得小时候的快乐伴着风险。

  下石塌是相当危险的事情,脚下一滑就是生死存亡一瞬间,所以父亲不容许我们几个下去玩。但小时候没觉得危险,反而觉得很刺激,时不时就会偷偷下去。有一次被父亲发现了,那是夏季的一个上午,父亲正在沙片的地里锄地,休息的时候听见石塌下面有小孩说话的声音,往石塌下一看,便发现了我,被父亲狠狠打了一顿,那次挨打如今都记忆犹新。

  每年四月八日,黄河边的延水关村有三天的庙会,附近村里的大人小孩都会云集而来。那些做生意的商家更是来得早,摆放好自己销售的东西,等待着前来赶会的人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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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小的时候,四月八正会日那天,我跟在父亲身后,经过新胜古村的大路,绕过王家渠村去延水关赶会。后来长大一些了,便跟着父亲走沙片下面黄河岸边的小路去延水关赶会。那条小路细而陡峭,说羊肠小道一点都不为过。有时候母亲也一起去,路过王家渠村庙时,母亲会上香跪拜,把用面蒸的桃子放在庙里,至于求什么,我并不清楚。我虽然没有啥求的,但看到大人跪拜,我也就跟着磕头。有时候大人不会同意我去赶庙会,我就站在沙片,遥望庙会的场景,其实看不清什么,只能看到黄河对岸山西那边大路上车来车往,无聊时我们会数车,妹妹那时候不会发“车”的音,经常看见有车就大声说“可……可来了……又来一辆可……”,逗得我们哈哈大笑,妹妹瞬间就红着脸低下了头,不再说话。

  穿行在沙片,小时候的场景在脑海里盘旋。我仿佛看见春日里在桃园折花枝回家的小女孩,插在玻璃瓶里每日看着变化,苦思冥想着如何能让桃花多开几日;冬日里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孩,在雪地里奔跑,有时候会惊起躲在暗处的山鸡和兔子。

  沙片的耕地几乎全部荒废了,只有靠近黄河的那块平地还被父亲种着玉米,其它地里的枣树都枯死了,长满了杂草。杂草旺盛的地方成了山鸡的天堂,只要你仔细的去寻找,就会发现杂草里隐藏着的山鸡窝。山鸡不爱干净,每一个窝里都遗留着粪便。山鸡的窝还比较密集,看样子它们也是群居,或许如大雁一样,晚上也有放哨的、换班的。

  沙片入口处有一棵百年老洋槐树,那棵老树每年都会开花结籽,刚结的洋槐花苞被称为槐米,是一味药材,有止血的功效。母亲把它们从树上剪下来,晾干,然后拿到集市上换成钱,母亲又用钱换成她喜欢的盘子、碗。那些太高无法剪下来的槐米,只能顺其自然,开花结籽。

  老洋槐树上面是我家老院子,顶端有几孔废弃的窑洞,母亲经常会在那些小窑洞里晾晒豆子、花生和红枣。那里也是我和妹妹玩躲猫猫的好去处。那些废弃的窑洞外面有很多一米高的野草和一些酸枣树,隐密性非常好,最适合捉迷藏,可惜这几孔窑洞现在已经全部坍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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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沙片的耕地虽然荒废了,但山鸡和野兔一直都在,不知名的鸟儿仍然会在清晨唱着欢乐的歌曲。沙片虽然不再是小时候的样子,但依然屹立在黄河边,听着黄河涛声,与黄河相伴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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