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而不痛

  几十年间,跌倒的次数一定是个不小的数字。然而,在我的意识里,童年只跌倒过两次。

  一次,跟母亲去菜园,母亲在前面走,我在后面小跑着撵。一只脚突然陷进小土坑,跟着,塔一声,人便趴地上了。我下意识哇哇哭起来,母亲惊慌着往回跑,伸手把我从地上抱起来,拍打着我的衣服说,乖,摔疼了没有。其实一点儿也不疼,我却呜呜咽咽地说,疼,并一头扑进母亲怀里,哭泣了好一阵子,委屈得不行。

  另一次,和姐姐去她同学家玩儿。出家门时,我脚下一滑便仰躺在地上。我扯起嗓子开始哭叫,声音还没拉开便戛然而止,姐姐说,你躺在那儿好好哭,我走了。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,跑着追姐姐,一边大声喊,等等我。傍晚回到家,我感觉腿有点儿疼低头一看,发现左腿膝盖下面一小片青紫。我很奇怪,之前怎么不觉得疼呢?

  随着年龄增长,走路越来越沉稳,便很少跌倒了。可是,人生路上的磕绊却层见叠出。每次走进沟坎,我就会想起童年时两次跌倒的经历:一次,等着人来扶,痛而不疼。一次,自己爬起来,疼而不痛。我自然会选择后者。

  (印台区养老保险经办中心 崔晓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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